竹原三河

一个懒人,自娱自乐
墙头不少,产出不多,关注需谨慎
INFP人,科幻小说爱好者,内心戏巨多,热爱唠嗑

欧美:TSN/HP/科学史
国产:全职高手/银刃亚卡/诡秘之主
日漫:APH/OP

感谢你读到这里> <

[银刃][亚卡]雪泥鸿爪

*淮上《银河帝国之刃》,亚伦×卡列扬,双A

*写得很赶,私设如山,可能ooc,大概,应该,不是刀

*献给 @再雪 ,希望您看了能开心^ ^ 然后赶紧把迫晓吐出来啦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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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们那 小小的十字架 就将伫立在 雪白的路旁

不必再计较 骤雨洗礼 细雪点缀

不必再追寻 何处吹来的风 飘扬在哪个远方

                                      ——黑塞《漫游道中》


银河纪元3354年,在讨伐叛乱的漫长征程中,战无不胜的联盟舰队第一次没能成功地把叛军赶出远星根据地,无功而返。

为此,主帅卡列扬的旗舰才在蓝汐星落地,议会就气急败坏地找上了门;可怜联盟中将一路奔波,刚好不容易踩上实地,还没来得及站稳,便被架上了战后质询会。


从国会大厦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卡列扬驻足在台阶的最上级,在迎面而来的风中紧了紧军服外套,遥望着地平线上的恒星慢慢沉没下去。

军部领袖西利亚是个明白人,在他的强势干涉下,议会连敲打敲打的意图都没能完成,只是象征性地勒令卡列扬停职反省,时长一周。这点子小事本不应在他脑中留下任何痕迹,但让卡列扬真正介怀的,却是这一战中感受到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浮光掠影。

被议会代表追着问到“究竟何时能把叛军完全消灭”时,他从善如流地给出了万金油回答“我们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目光却下意识地掠向一旁的西利亚。元帅的眼神沉静而专注,那其中若有所思的意味,仿佛在透过眼前之景遥望着什么。

此次失利,非战之罪,实乃叛军已然成了气候。

然而,在这鲜花着锦的时代,谁又听得进一句曲突徙薪的预兆呢?

台阶最上级的视野足够开阔,能将整个国会广场尽收眼底。天空高远,大风浩荡,联盟中将的心情却极罕见地有些沉重,一时竟不知何往。


这种沉重一直持续到了元帅阁下开了尊口。西利亚对自己的副手了如指掌,转头就丢给他一句话:带薪休假是别想了,借这个机会,去把军部办公室里那堆文件杂物收拾收拾。于是,趁机消极怠工家里蹲的卡列扬还没能消停两天,就被打包扔进了总行政楼。

被强行揪出来干活的某人丢了那点惆怅,一脸的生无可恋,蹲在满屋子的杂物堆前挑挑拣拣。这间办公室还是他刚成为中将时军部分配的,一连几十年都没挪过窝,积攒下来的琐碎之多,可想而知。

好在秘书艾格少尉是个手脚利索的姑娘,从边边角角刨东西的本事之高,令卡列扬叹为观止。眼下她正抱着个一看就有些年头的收纳箱,费力地摆在桌上,擦了擦汗笑道:“这是最后一箱啦,似乎是您刚搬进来时带的东西……咦,长官,这个是什么?”

卡列扬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发现艾格指的是杂物堆顶端那个五厘米见方的立方体金属块。在上司的眼神许可下,女孩小心翼翼地拈起它,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就只是沉甸甸的,在翻转间闪烁着清冷的银辉。

“好奇怪啊,中将您当年为什么要留着这么一块金属……?”

其实卡列扬对这东西毫无印象,只得伸出手去,“给我看看。”

艾格依言将金属块递给他。

在落进卡列扬手心的那一刻,这不起眼的固体刹那间仿如登上了舞台——它倏然四散开来,在半空中卷起一道小小的旋风,折射出无数璀璨的金属光泽。这些碎片如有生命般地迅速变形,最终重组成了一只微型机甲,在卡列扬手中安稳地落下,还仰头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咆哮。

女孩惊讶地瞪大眼睛:“这……难道是……”

“……五维合金。”

确实是五维合金。他想起来了。


银河纪元3285年,卡列扬升衔中将,正式卸任元帅侍卫队队长一职,转调光耀军团司令部。

消息一出,发来祝福的人络绎不绝,绕是正主再三请求无需过多庆贺,不得不应酬的饭局还是吃了好几轮。卡列扬在联盟军部的人缘很好,更别提他这一走,与很多人就不知何年才能再会,亲近的同袍们都送出了自己的赠别礼物,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不情不愿的海因里希——都这种时候了,再别扭也得顾全礼节。然而,随着工作交接逐渐进入尾声,眼看着启程之日就要来临,有一个人却一直不见踪影——安德斯•亚伦。

新晋中将委实有些奇怪。倒不是说他多稀罕这点仪式感吧……只是,虽说他在担任侍卫长期间,让亚伦和海因里希这两个年轻人吃尽苦头,总还不至于到了深仇大恨的地步,更何况他其实只是不爽后者,亚伦算是受牵连的那个。连一贯与之形影不离的海因里希都没忘掉这基本的礼貌,这亚伦又在犹豫些什么?

这个小小的疑惑一直持续到了他赴任前的最后一天。


艾格少尉毕竟是文职军官,从没近距离接触过赫赫有名的机甲原件五维合金。微缩模型被激活后有着简单的智能,女孩玩得爱不释手,把一屋狼藉都给忘在了脑后。卡列扬站在满地的箱子中间,有些哭笑不得。

而那一天,似乎也是个类似的场景。


那个午后,卡列扬终于把侍卫长办公室里的最后那点私人物品打包完毕,文件也分门别类的理好,就等着接收人员的最终到来。他环顾着这间熟悉又陌生的屋子,有些突如其来的感慨。军队里禁烟,他又把所有带酒精的液体都收进了行李中,骤然间有些百无聊赖,只好站在窗前,看大楼前的白桦在微风中沙沙地摇曳。青绿的树影投在墙面,随着时间缓缓流动。

安德斯•亚伦就在这时敲开了他的门。

卡列扬刚一转头,眼底却撞进了一头毛茸茸的金发。他饶有兴致地一挑眉,想说些什么调侃的称谓,临到嘴边却改了主意:“哟,亚伦中尉。”

亚伦显然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友好很不习惯,下意识地便回道:“哟,长官。”

话一出口,年轻的侍卫仿佛这才发现这句随意的招呼有多么失礼,想补救又不知怎么解释,一张平日里骄傲轻狂的脸憋得有些红,看得卡列扬差点没能忍住笑意。

他拍拍亚伦的肩,走回空荡荡的办公桌后坐下,好整以暇地支起双手、撑着下巴,用带着玩味的眼神自下而上地注视着对方,“这时候来,有什么事吗?”

不知是否是错觉,亚伦脸上的那点窘迫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深了一层。只见他微一咬牙,骤然下定了决心般,在办公桌前后退半步,整个人瞬间站成一杆笔直的长枪,啪地一碰脚跟,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长官阁下!”他一板一眼地说,“祝贺您升衔中将。我是前来向您道别的。”

说完,金发青年摊开一直握紧的左手,将一小块立方体金属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上。

“哦?”

卡列扬伸出手去。

但他没能在完成这个动作,金属块在被手指触碰到的一瞬间粉碎、变形、重组,最终成为了一只小小的机甲。

“唔,这是……”联盟中将盯着它,这回是真真切切地感到了惊讶,“首都军校的五维合金?”

卡列扬之所以能直接道出其来历,因为这东西算是战略物资,全部产能都拿去造机甲了,别说民间,就连军方人士都没见私藏的——除了首都军校,他们会给选修了机甲制造课程的学生发一小块儿,要求亲手制作机甲模型作为结业考核,但考完可以保留。卡列扬就读于蛇夫星系,没有这份好运,却也对此有所耳闻。

即便在财大气粗的联盟,能发五维合金块给在校生练手,首都军校也是独一份的,因而就显得格外珍贵。很多毕业于此的军官把这小小的金属当作某种荣耀的纪念物终身珍藏,甚至有不少人拿它当作告白时的首选信物。总而言之,这东西的纪念意义非常重大,卡列扬简直不敢相信亚伦能就这样随意地掏出送人。

他把玩着这只赤金色的机甲模型,让它在手指的逗弄下转着圈撒欢。由于没有真正的武器系统,小机甲缺了点应有的凌厉,倒显出几分笨拙的可爱来。

接着,他意识到了另一件事:“你这不是照着凤凰做的?”

联盟军神西利亚是全民偶像,就卡列扬所知的首都军校毕业生里,至少七成在这一环节有意仿了凤凰。但亚伦做的这个,长得像一只鬓毛蓬松的小狮子,倒是从未见过的外形。

“这是我自己设计的。”亚伦直起身子,带了些青年人特有的自信与桀骜:“不需要模仿凤凰——我以后一定能开上专门为我制造的机甲。”

卡列扬点点头。

他盯着这小东西沉默了片刻,心绪有些复杂:“这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你真舍得送给我?”

亚伦的表情闪烁了一瞬,“呃,其实,我不知道长官您这就要走,没有准备什么……身上能送得出手的东西,只有这个了。”

……这个理由倒是很安德斯•亚伦,卡列扬险些嗤笑出声。正当他打算抬手再说些什么,面前的年轻人却又再度朗声道:“您如果觉得不合适,那就先替我保存着。总有一天我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机甲,到那时再来取回,怎么样?”

前任侍卫长缓缓地正色起来。

猝然许下的诺言仿佛有种魔力,给空气都染上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气息。灰蓝色的眼睛与翠绿的眸子久久对视着,后者之中逐渐浮出了些许微弱的笑意。

卡列扬站起身来,郑重回礼:“那么,也祝你期待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银河纪元3285年的那个午后,在五维合金的见证下,年轻的侍卫官对着新晋中将许下了一个约定。

那时的两人还不知道,有些约定注定是要用来打破的。早在任何人得以预见之前,诀别的骊歌业已唱响。银河间的星风永不停歇地吹彻,历史长河奔涌匆匆,转瞬之间,便是陈桥,便是远星。

一晃数十年。


“……中将?中将阁下?”

卡列扬回过神来,才发现秘书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赶忙温言安抚,“抱歉,我有些走神了。你刚刚在说什么?”

艾格见自家长官恢复了常态,语气也不自觉地轻松起来,“我是在说,虽然这一次叛军侥幸没输,但我们最终一定能打败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伙,获得胜利的对吧?”

联盟中将不禁失笑。面对着那样信任与期盼的眼神,脑中那句“成了气候”和眼前的五维合金模型却交替闪现着,他不由苦中作乐地想,如果小姑娘知道她手里把玩的东西的前任主人正是“凶神恶煞”中的一个、甚至就是此战失利的罪魁祸首,会有什么想法?

然而,他只是说,“联盟必胜。”


顿了片刻,就在艾格以为这段对话就此为止时,卡列扬冷不丁地再度开口,却是全然不相干的话题。

“我年轻时曾略为接触过古地球时期的文学,不太喜欢。”他悠然地道,“那个时代的很多困境,早已被科技进步解决,就连生老病死也可以篡改。我曾经以为,我们拥有远比古人更多的机会……便不屑于那时‘浅薄’的伤春悲秋。”

他看着女孩明显迷茫的眼神,宽容地笑了笑。

年轻人总以为自己有无限的可能,还能握住指间奔流的风,还能追回猝然流逝的往日。

就好像那么多年以来,联盟第一智囊也从未真正想过,侍卫长升迁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安德斯•亚伦又怎么可能对此毫不知情、毫无准备?


艾格把一大堆被划为废纸的文件拢成一摞,找了个纸箱装进去,正准备出门销毁,突然看见了桌上那个小小的纪念物。

“哎,长官,这个您打算怎么办?”

“嗯?”卡列扬撇了一眼,“留着也没用,扔了吧。”

“好的。”艾格把合金块丢进箱子里,心里倒觉得有些可惜。她费劲地抱起这大家伙,刚走到门口,却听见身后的人叫住了她。

“等等,”卡列扬说,“那东西还是先别扔——毕竟是寄放,扔了也不好。”

“噢,好的。”不知怎么,她有些莫名的高兴,“那我把它放在哪儿?”

“找个角落随便塞一下就行,原主不会来取的。”

“不要放弃希望嘛,长官。”艾格温和地宽慰道。“也许有一天他会来呢?”

她冲他眨眨眼,带上门出去了。


卡列扬听着女孩离去的脚步声,摇了摇头,自嘲地一哂。

年轻人总觉得未来很长。然而,即便是空谷里的足音,回荡再久,也有消散之时。正如有些期待唯有辜负,不是所有问题都有解答。看似永恒的,终将在岁月的余响里徒留雪泥鸿爪,一如世间万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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