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原三河

一个懒人,自娱自乐
墙头不少,产出不多,关注需谨慎
INFP人,科幻小说爱好者,内心戏巨多,热爱唠嗑

欧美:TSN/HP/科学史
国产:全职高手/银刃亚卡/诡秘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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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喻黄]你眼中的世界

*同名电影《In Your Eyes》设定

*荣耀第一聒噪美男纸剑圣大大0810生快!

*欧欧吸,语死早,憋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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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直到很久以后,喻文州还一直清楚地记得九岁的那年暑假,他的脑海中第一次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那是个微醺的夏日,热浪不疾不徐地一阵阵浮动,窗外车声伴着蝉鸣。他独自在家安静地写着作业。突然,一阵毫无来由、却又迅捷凶猛的惊惧攥住了他的心口。

“哇啊啊啊啊啊啊——”下一个瞬间,一声喊叫响彻脑海,一种外力强压着他无法控制地摔到了地上,伴随而来的是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眼前一片模糊,视野里原本应有的地砖上同时覆盖着另一层泥土与杂草的景象,好似两张拙劣地叠在一起的胶片。耳朵里嗡嗡直响,是一系列嘈杂无章的声音:“天啊!”“没事吧?”“快去叫人!——”

随后是又一阵眩晕。就像信号不好的电话终于被挂断了一样,那个脑内的世界干脆利落地按下了关机键。周遭的一切迅速回到身边,刹那间,简直安静得可怕。

喻文州呆坐了片刻,揉了揉腿爬起来。那难以言喻的痛楚来得气势汹汹,却又像一个梦般迅速而辽远地退开,只有那处似乎仍残留在骨髓里的隐隐作痛提醒着他虚无缥缈的真实。

他决定把这件事藏在心底。

 

相较之下,黄少天头一回在自己的脑海中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存在则要迟得多——虽然那也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十一岁时的夏天中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温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他叼着冰棍趴在凉席上,哼哼唧唧地一动也不想动。蓦地,一股惊惶情绪伴着强烈的窒息感冲进了他的胸腔。

四周明明是熟悉的房间,却霎那间扭曲了模样:蓝色的水光充满视野中的所有空隙,仿佛骤然置身海底。黄少天惊讶地发现自己既能看见原本房中的墙、桌子和慢悠悠转着的电风扇,同时又能看见一整片叠加其上的蓝莹莹的波纹,甚至还有眼前胡乱挥舞的无力的四肢和一串串向上浮起的气泡。

然而此刻他无法思考这些,因为大口大口虚无的“水”正灌进他的鼻腔和肺部。这简直真实得近乎可笑。

“快划水!喂!救命啊——!”黄少天用手卡着嗓子,艰难地大喊出声。谢天谢地,毕竟那水并不是真实存在于此,他还能发出声音而不被呛死。而他幻觉中的那个人情况就不怎么妙了,对方似乎是愣了一下,张口想说些什么,结果却换来了更多的水涌入口中——

脑中的击水声和纷繁的喧闹越来越响,黄少天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了。就在这种痛楚达到顶峰之时,一刹那,另一边的世界如潮水般从脑海中退去。他精疲力竭地扑倒在床上,贪婪地吞食着新鲜空气。

奇异的是心里却有种微妙的失落感。仿佛有一个原本存在的东西,它消失得莫名。

 

在第一口水呛进喉咙里时,喻文州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一种恐惧。

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在初次面对死亡迫近的威胁还能保持无动于衷,即便那是一贯沉静温和得不符合他的年龄的喻文州。于是很自然的,他把教练叮嘱的一切安全事宜抛之脑后,随后是挣扎,下沉,继续呛水……的循环。

在父亲赶来一把把他捞上来之前,耳中灌满的液体形成了绝好的隔离。外界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朦胧,喻文州模糊地想着,也许就这样放任神志昏沉也不错——紧接着一阵突如其来剧烈的咳嗽唤醒了他。

“喂!”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几乎要震聋他的耳朵——可是奇怪,为什么只有这声音能听起来那么清晰——“救命啊!!”

喻文州在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之前便下意识地张口想喊“你是谁”,然而却被灌了更多的水……

“哗啦”一声,父亲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拎出了水面。生平第一次,喻文州在面对大人紧张的询问时选择了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再三保证自己没事之后在对方担忧的目光下转身,捂着耳朵小声地道:“嘿!你还在吗?喂?“

脑内空空荡荡。

无人应答。

 

2.

喻文州站在放满了水的脸盆前,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决定他已经想了三天。家人以为他是被泳池里的惊魂一刻吓着了,都贴心地不去打扰,殊不知,其实喻文州一直在心里想着另一件事——

他一头扎进水里。

无色的波动液体再次充满了整个视线,一串串气泡从眼前浮起,区区三天前的相似记忆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肺泡内的空气在减少,那种可怖的感觉又回来了……窒息……窒息……然后是……熟悉的眩晕……

“喂喂怎么又来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喻文州猛地抬起头,水珠滴滴答答地滚落下来,而他除了咳嗽外暂时说不出一个字。那个声音还在继续着:“嘿你没事吧?不对为什么你会在我脑子里啊?你谁啊?你谁啊?”

“嗨,”他终于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来,“看来这办法管用。你能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是啊它听起来就像是自己说的。不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谁啊?”对面兴致勃勃,“是外星人,机器人,还是神仙?”

喻文州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气还没喘匀,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咳嗽。

另一边显然也听见了,“哦……这么说你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嗯,我不是。”喻文州一本正经地,“我猜你也不是。你是人类,对吗?”

“对,我是。”对方的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沮丧,“我叫黄少天。”

“我叫喻文州。”他温和地道,“你好,少天。”

黄少天的低落转眼就飘散了:“那,喻文州,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这样吗?”

他猜测,“嗯……这看起来像是,在某些时候,我们能够互相感受到对方的感觉?”

“比如惊慌的时候?”黄少天机敏地追问。

“有道理。”喻文州赞同,“并且,我还能看到一些不同的景象……”他试着集中注意力,把那层叠加的影像清晰地拎出来,“我好像看见了纸,还有握着一支笔的手……你是在写作业吗?”

“是啊是啊,我也看见了一点别的……呃,一盆水?”黄少天努力睁大眼睛,“这么说前几天的那个人也是你?天呐我可被吓得不轻。”他抱怨道。

喻文州感到有些抱歉。然而这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这样说来,你的腿是不是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什么的……两年前的暑假?”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黄少天回忆着,“如果你是说我从树上掉下来那次的话。”

一瞬间,那遥远的痛觉似乎全部回来了,“……你毁了我的假期,它一直若有若无地痛了整个月。”

“可我还在床上躺足了一百天呢,”黄少天抗议,“再说,又不是我要你这样的。”

“喂!”

两个人隔着看不见的虚空大眼瞪小眼,紧绷了几秒,而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那天他们聊了也许有几个小时,虽然大多数时间是黄少天在说喻文州在听,但两人都觉得时间一瞬即逝。毕竟,对于这个年纪男生来说(他们惊喜地发现彼此是同龄人),有什么能比一个存在于脑海中的朋友更加酷呢?因而等到那一阵熟悉的眩晕袭来时,他们都有些意犹未尽。

“我感觉连接好像要断了。”在黄少天突然刹住一个话头时,喻文州适时地插入道。

“嗯,我也觉得。”对方少见地没有回答一大串,“那下次见?”

“下次见,”喻文州声线夹杂着笑意,“不过,你可别学我啊。”

黄少天知道他是指差点把自己溺死在脸盆里的事,“放心,我出状况的机会比你多多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小心一点?”他打趣着,“再见啦。”

“再……”

那根无形的线断掉了。

 

好像一张胶片被剥离,眼前的一切扭曲了一瞬,抹除另一层影像恢复到本来的样子。

黄少天愣了几秒,最后对着空气道:“再见。”

他知道在千里之外的某处,一定有人像他一样,期待着下一次不知何时的重连。

 

3.

然而当时隔已久的眩晕感再度袭来时,黄少天悲哀地发觉这真是该死的不巧。

因为他正在考场上。

喻文州接入的那瞬间他差点叫出了声。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反常——除了监考老师警觉地抬了抬头。黄少天心虚地低下脖子,拉过一张草稿纸刷刷刷的写:“嘿文州,你怎么了?”

对面也察觉到了他的局促,压低了声音(这真是个值得敬佩但是毫无用处的行为,就好像还有别的谁能听到他说话似的,黄少天腹诽),“你在上课?”

“是考试,不过不太重要,这点时间不要紧。”他下笔飞快,“你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半点力气都榨不出来了’这种事也能算‘开启连接的特殊状况’的一种。”喻文州赶紧安抚,“我们学校在春游,爬一座很高的山,我刚刚才到目的地,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春游!”黄少天重重地画下一个巨大的惊叹号表达愤怒,“那也比考试好一千倍一万倍啊!”

“……这倒是。”对面犹豫了一会儿,提议道,“要不我带你看一下这边的风景?”

“你等等。”黄少天把试卷翻到空白的反面作为背景板,“好了,开始吧。”

喻文州不禁为他这个聪明的小创举笑了笑。他站起身,将视线投向那一片湖光山色:山里刚下过雨,高远的碧空下是苍翠的茂密树林,还有一泓幽深的湖泊,宛如静卧山间的一块翡翠。这一切,连同空气里清新的水汽、微风轻轻颤抖的悸动和划过天边的鸟鸣,都完整地传给了千里之外的黄少天:他甚至能察觉皮肤上湿润的凉意。

“谢谢你。它们很美。”他写下一行小字,甩甩笔,然后把试卷翻了回来。

喻文州心里莫名涌起了一种低落情绪,他知道这来源于哪里,“……我记得你说过这考试不重要?”

“是临时加的能力赛,很难,考多少都没关系。怎么?”

“呃……第十七题选C。”喻文州集中注意力切换到对方的视野,看着卷子上被跳过的题目,“还有二十三题,B。”

那一股情绪瞬间被冲跑得无影无踪了,“我去文州你居然是学霸!有这样一个神级外挂简直太可怕了!哈哈哈他们一定会对我大吃一惊的!”黄少天用东倒西歪的狂草表达了自己的激动。

“喂我只是帮你弥补下因为我花费的时间……”喻文州无奈,“你再写下去我又要多做一道题了……”

“没关系不碍事!你不如帮我把所有题目都做了得了哈哈哈哈!”那边的无良考生兴高采烈。

“……”

 

当然啦,谁都知道后一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不过,当那次的卷子发下来之后,所有的人都对黄少天惊讶极了:他做出了几道几乎无人答对的题目,却空了整整半面没有写。

黄少天无辜地表示,就算再快,手速还是不如嘴速的嘛。

 

4.

那之后他们又“连接”了很多次。

摔倒后扭到脚的时候,被开水烫得跳脚的时候,被责骂了赌气的时候;赢了球赛的时候,收到心仪已久的礼物的时候……两人也是在一次次的“状况”中总结出了经验:身体的创伤或是心情的巨大波动,会导致连接的形成——他们所有的悲伤与喜乐、挫折与荣耀,都与彼此共享。

 

偶尔,黄少天会莫名地带上文艺范儿,“你说为什么偏偏是咱们俩呢?”

“也许是上帝觉得我们有缘?”喻文州开了个玩笑。他停顿片刻,慢慢地补充道,“不管怎样,我觉得冥冥中与另一个人有了这样特殊的联系,也许预示着什么……这种缘分不会轻易断裂的。”

“……文州你说的话好像我们班那些小女生诶。”

“黄少天!”

“说起来文州你会喜欢怎样的女生?”

“喂这也太跳跃了吧……嗯,比如活泼点的、吵吵闹闹的那种?”

……咦?

“哦如果是我还话应该会喜欢温柔点的,毕竟我自己就够吵了你觉得呢?”

……咦?!

这个话题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黄少天就像带球过人的前锋一样一刻不停地追着话头跑,用他超快的语速。在那些东拉西扯的闲谈中,时间就如云烟般奔流而去了。

 

而有的时候,喻文州也会被迫见到对方的另一面,尽管是以他并不想要的方式。

有个夜晚黄少天裹挟着满满的悲伤气息进驻了他的脑海,一句话没说也能感受到那强烈的情感。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试探道:“少天?”

另一边没有回应。

喻文州轻微地叹了口气。也许是需要一点私人空间,他想着。

就在他准备将神志抽离的一刹那,黄少天哑着嗓子开口了,“喻文州。”他道,“待在这儿。”

 

那个晚上,万家灯火,相距遥遥万里的某两盏光明里,有两个少年以他们独有的方式,安静地共享着同一段呼吸。

 

“这种时候,能知道有个人陪在身边真是太好了。”那天结束的时候黄少天这样说着,“谢谢你。”

 

5.

年岁流逝,孩童成长为少年,少年有了青年的模样。不定期的感官共享仍在继续,但频率越来越低,连接也越来越迟钝,也许是因为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学会了宠辱不惊。

再后来,黄少天过完他的十七岁生日之后,熟悉的眩晕感就再也没有降临过。

 

他并不为此感到焦躁。好吧,也许心里是有点空落落的。但他记着喻文州说的“缘分不浅”,他也一直相信,这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有另一个人在期待着重逢那天。

 

尾声

这是黄少天去大学报到的第一天,他在拥挤的人流之间灵活地窜来窜去,看着哪儿都觉得新奇,一边叽里呱啦一刻不停地评论着校园内的一切。直到路过一个告示牌的时候他疑惑地停住了脚。

那个背影他并不认识,不知为何,却有一种深入灵魂的亲切感。

而那人也恰好转过身来,看见他的瞬间微愣了愣,随即伸出手来,笑容温和,“同学你好,初次见面,我也是新生,喻文州。”

他便也不由地弯起嘴角,握住对方的手,“你好我是黄少天,很高兴认识你。”

他们加重了力道,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惊喜与缅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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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

这部电影的梗很有趣哒~(若没看懂文中设定都是我的错orz

啊,在这种设定下谈恋爱真是甜得人想犯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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